第三节中段,他迎着奥孔武的干拔三分不进,退防时又摸不到空中的传球。眼看奥孔武要快攻暴扣、一攻一防统治自己,顿时心头火起,心想“够不着篮球还够不着你?”一把将奥孔武拽翻,又顺手把篮球砸向奥孔武的头,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比他投的那些三分要流畅多了。

虽然贝恩本人表示“我当时是去拍球,没想到刚好拍到了他头上,完全没想到被吹罚得这么重。”但至少在这一刻,裁判的眼睛是雪亮的,技术犯规加上一级恶意,直接把他驱逐出场。
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与爱,所有的破防都有迹可循。魔术用整整4个首轮签和两个即战力换来贝恩(其中一个首轮签来到开拓者手里,选中了杨瀚森),就连球队总裁韦尔特曼都承认这是一场豪赌:“我们相信自己,赌我们在拥有贝恩之后会更强大,我们有潜力成为一支强队。”
这不是韦尔特曼的口胡,而是很多人的共识。赛季初期,有位老艺术家还预测魔术会成为东部冠军,专业人士就是要敢下判断,至于判断对错你别管,谁能想到橘生淮北真会变成枳呢?
上赛季,贝恩能用60%的真实命中率场均拿下19+6+5,而现在,他的产量和效率全线暴跌——真实命中率跌到51%,就连他引以为傲的、新秀赛季就闪瞎众人眼的三分准心,也实现了从39%到29%的负增长。贝恩没了篮子,就像汽车没了轮子,文班没了个子,本来能从从容容游刃有余,结果是匆匆忙忙连滚带爬。

8场球下来,贝恩只有两场球投出了四成以上的准心,偏偏这两场全部输完,最近四场场均不到9分,真实命中率甚至不足42%。而作为换来贝恩的筹码,科尔-安东尼在雄鹿打出了生涯最高效,倒是波普还在灰熊疯狂抡铁锤——就算如此,波普的三分也比贝恩准。
此刻,不知魔术总裁作何念想,他们换出去的筹码愈发金贵,换来的重磅引援愈发成为负担。更糟心的是,魔术这几场碰的都是东部球队,还没和西部诸强过招,就被锤出了一波四连败,只能和明牌躺平的凯尔特人排排坐。
但这也不能完全怪贝恩,奥兰多地方,历代大规模重建十余次,是非曲折,难以论说。但球迷无不注意到,正是这支球队,见证了多少射手的起落落落——在灰熊五年投出41%三分的贝恩,一来魔术就成了铁匠;连续五年投出38%以上三分准心的波普,一来魔术就降到34%;更不用说奥兰多原住民了,小瓦格纳和萨格斯这两位主力射手都以年为单位经历了剧烈的准心波动,班凯罗更是在原本就低的基准线上再次下探,当你以为32%就是他的极限时,他又击穿了24%的底线,波动幅度堪比大A股灾。

这一代魔术队中,唯一能扛住射手魔咒、在魔术期间三分反而变准的,只有加里·哈里斯,因为他在魔术不用承担领防职责。但这里也是他逐渐淡出轮换、成为饮水机管理员的下坡路段,上赛季,哈里斯场均只有3分,可能这是另一种魔咒吧。
科学地说,魔术沦为射手地狱也是有迹可循的,自从莫斯利教练上任后,防守就成了魔术新军最要紧的事。他们的防守效率和战绩连年提升,最近两年都是联盟第二的防守强队,极高的下限让他们连续两年闯进季后赛。但与之对应,他们的进攻简直烂穿地心,场均助攻和三分产效都是联盟垫底,他们的上限和下限之间只能塞进一张餐巾纸,容不下任何发挥的余地。

魔术队似乎形成了路径依赖,在他们被活塞灌了135分后,莫斯利还在强调:“必须防守,就这么简单,你要去防你的对位,而不是担心进攻端。”
莫斯利确实要强调防守,因为魔术的防守滑到了联盟中游,但他似乎更应该抓一下进攻,截至目前,魔术的进攻依然是联盟倒数,他们的三分球和助攻数依然不忍直视。班凯罗就忍不住了:“我们进攻的停滞也会影响防守端的投入,我们给了对手太多轻松得分的机会。”

魔术这套阵容的确能防,外线有萨格斯和贝恩铁索横江,侧翼有瓦格纳、班凯罗、达希尔瓦轮转补位,内线还有小卡特、艾萨克、比塔泽这些扎实的蓝领。但对绝大部分球员来说,3和D都不可兼得,在防守端全力投入就意味着在进攻端动作变形、手感失灵。除了极少数精英级3D,大部分球员只能拥有一项,然后让对手相信自己拥有另一项(当然还有少部分3D球员这两项都没有)。
这也能部分解释魔术外线为何习惯性地三分失稳,连主帅都让你别担心进攻了,你还在操心啥呢?
另一方面,魔术以班凯罗和瓦格纳为核心的进攻体系,本身就对射手极不友好。这两位锋线球星虽然挡拆频率很高,但他们的挡拆主要是为了寻找错位、自行终结,很难像速度型后卫那样撕裂防守,给队友创造空位机会。而且班凯罗还酷爱跳投,让本就僵化的空间更雪上加霜,就连考辛斯都看不下去了,在节目中朝他喊话:“你总是以跳投终结,这正是防守人想看到的。”

班凯罗策动挡拆的水平并不高,贝恩还在充当掩护墙拼命肉搏,班凯罗还搁外面瞎晃悠,这次挡拆完全零作用。

班凯罗还有一定的面框突破能力,而瓦格纳面对老鹰这种多锋线换防大队,就很难利用四五挡拆创造什么机会。

至于萨格斯......他本来就不是组织型的后卫,作为联盟一线的D,生涯第三年把3练出来已经殊为不易,面对艾萨克的挡拆速切传不进球,面对波神的防守过不了人,助攻失误比只有1.5,更别说“挡拆发动机”的重担了。

反观对面老鹰,肯纳德都能突破吸引四人围剿,给队友创造硕大的空位机会,进攻端的水平差距简直肉眼可见。
这正是魔术不惜代价买来贝恩的原因,一是拉开空间,二是用挡拆盘活进攻。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贝恩的空间基本没有,场均策动挡拆只有4.4次,挡拆效率也不高,魔术的挡拆主力依然是班凯罗和瓦格纳双煞。

最重要的一点,魔术队的进攻体系实在太糙,莫斯利教练满脑子都是防守,已经忘了进攻战术怎么画了。面对老鹰的联防,班凯罗突不进去,直接甩给底角的贝恩,老鹰的防线完全不受影响,贝恩面对双人夹击,只能送出低级失误。

魔术的弧顶跑位战术相当丰富,效果却不敢恭维。挡拆打不出来,掩护接近无效,还喜欢把防守人往队友身边带,三人在弧顶厮磨半天,老鹰的防守纹丝不动。
进攻底子差,拉不出空间,体系混乱,也难怪魔术成了射手坟墓,别管你在别的队投得有多好,一来一个不吱声。我们也很难说魔术这套阵容能否提升上限,毕竟锋线双核非必要不敢动,可他们不动,对手的防线也不会动,球队薪资空间更不会动——萨格斯5的年1.5亿刚开始,3600万的贝恩还在探底的路上,等班凯罗的顶薪生效,魔术的薪资表直接统统石化,连挪一下屁股的余裕都没有。
贝恩是第一个破防的,但他绝不会是最后一个破防的。这只是篮球之神对奥兰多施展的无数魔术中的一个,现实总喜欢在人们的神经上跳踢踏舞,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与爱,却总会有突如其来的计划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