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有钱养上百匹马、在北京住着几百平的四合院,怎么就连区区一百多万的债都还不上了?
这事儿搁在相声演员于谦身上,就透着一股子魔幻。10月27号,广州增城法院的一纸文书,悄没声息地把这位台前乐呵呵的谦儿大爷,推到了一个尴尬的位置上。执行款111万,数字不大,但撬开的口子后面,却是一个深不见底的财务旋涡。
短短两天,他持股10%的那家墨客行影业(北京)有限公司,底裤都被扒了个底朝天。这家公司,名字听着文艺,实际上早就烂透了。公开的司法信息显示,公司从2019年成立至今,累计被执行的总金额已经冲破了7554万元。更别提还有三条老赖记录,欠着别人1471万不还,股权更是被来来回回冻结了15次。
公司的法定代表人赵仁鹏,从2022年11月开始就被限制了高消费,连坐飞机、住好点酒店的资格都没了。一个注册资本喊着5000万的企业,现在交社保的员工只剩下7个人,账上趴着没钱,也早就没能力再拍新片子了,离破产清算也就差口气儿。
这次的111万,根子出在影视项目的收益分成上。当年于谦亲自上阵主演并监制的《老师・好》,确实风光了一把,还让他拿了个澳门国际电影节的最佳男主角。墨客行影业作为投资方,也跟着吃了红利。可好景不长,后面投的《雄狮少年2》等项目票房惨败,之前对投资人画的大饼没法兑现,官司自然就找上门了。
随着这事儿发酵,于谦的投资版图也被人翻了个遍。他名下关联着11家企业,从文化、养殖到餐饮,铺得挺开。最出名的那个,是北京天精地华养殖有限公司,他占股60%,搞马术培训和马匹销售,2024年营收3200万,净利润180万,看着还挺稳当。
问题就出在了影视投资这个圈子里。墨客行影业的股东名单,本身就像个德云社的内部团建。郭德纲的徒弟张鹤栾,也就是导演张栾,认缴了750万,持股15%,比于谦还多。这种师兄弟抱团的模式,一荣俱荣,一损,也就都别想跑。
有懂行的律师出来分析,于谦那500万认缴出资,虽然白纸黑字写着2050年才到期,看似遥遥无期。可一旦公司进入破产清算程序,这笔钱就得立刻补上,没得商量。他面临的潜在债务,远不止眼前这111万。
圈子这东西,最讲究的就是个信任。于谦多年的搭档孙越,这次也莫名其妙地被卷了进来。他在另一家叫北京好马文化发展有限公司的企业里有股份,而这家公司的法人,正是于谦的亲传弟子冯照洋。你看,又是师徒+搭档的熟人局。
这家好马文化也手头不宽裕,2022年就因为8.5万块钱被法院执行过。孙越之前接受采访时总说,跟着谦哥投资放心,这种基于情谊的信任,在顺风顺水时是润滑剂,可一旦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就成了连环炸弹的引信。
最让人想不到的,是吴京的名字也出现在了好马文化的出资人名单里。凭借《战狼》和《流浪地球》系列,吴京在电影圈的投资眼光向来被认为是顶级的。他怎么会掺和到德云社这摊子事里?说白了,还是人情投资。据圈内人说,吴京投这家公司,纯粹是朋友介绍,看的是面子,可能连尽职调查都没怎么做。
虽然那8.5万的执行款对他来说九牛一毛,但名字和一家问题公司关联在一起,本身就是一种信誉磨损。他跟于谦私交甚好,一起上过综艺,这种私交+投资的双重绑定,在商业风险面前,也把他们捆成了一个利益共同体。
于谦的这次暴雷,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娱乐圈的池塘,炸出的不是水花,而是一张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师徒、搭档、好友,大家凭着人情和信任,把钱投在一起,项目成了,皆大欢喜;项目黄了,就只能一起承担后果。在这种熟人网络里,信任往往取代了专业的风险控制,最终,当潮水退去,才发现谁在裸泳。
截至10月30号,于谦本人和德云社都还没公开回应。但据说,他的团队已经在和法院、债权人接触,想通过债务重组的方式,尽量避免公司走向破产,那样一来,认缴的钱就能晚点再掏。
这事儿说到底,给圈里所有明星都上了一课。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当朋友间的信任和白纸黑字的法律责任摆在一起时,哪一个更重?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比任何一部电影的结局都更耐人寻味。

